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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真不一定随着技术革新就越来越好的,听着85年的松下Sl-XP7,我终于明白,便携CD机随着体积的精巧与生产技术的进步,那温暖的模拟味和宽松宏大的声场一去不返…索尼和松下2000年之后产品的浓重数码味道与早期不惜体积与用料成本且全部手工制造的老机相比,透发出塑料般的质感,折射着现代社会追求商业利益最大化的浮躁。
Sl-XP7是我一直寻找的声音,久听不厌也不累,松弛又富有层次感,声场大声音暖...不愧一代机皇。
我是个80末,生于一个条件不算差的家庭。父亲是油画家,我从小受到良好的艺术教育,五岁学钢琴。小时候最初的HIFI记忆与父亲画画时候喜欢听音乐有关,90年代时他从广州买回一套落地式HIFI音响,只记得当时的CD机是菲利普的,其实那时候更着迷的是音乐而非器材(小孩子根本不管这些)。然后就是家里的各种CD碟片,DG、EMI、早期菲利普、雨果、风潮、飞碟唱片....各个厂牌至今我还能如数家珍地娓娓道来。最早属于我的一套播音设备竟然是初中时候的复读机,一开始买来听英语,却越来越喜欢听各种音乐磁带,记得有一期《疯狂英语》杂志送的磁带里有一首恩雅的《May it be》,就让我着迷了,压根不去学习英语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这首动人的歌曲上...
后来上高中,买了个Mp3,只有128MB容量,能装下几张CD的有损歌曲,每天骑车去上学,听的不亦乐乎。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数码声,觉得这小东西听的也挺好的,所谓的好就是能播自己喜欢的歌曲,并且是多种来源混在一起,这极大地丰富了曲目,不再是某一张专辑某一位演奏者。
真正花钱购买各种听音设备是在大学时代,我去了南方,考进音乐学院学习专业作曲,也算是圆了自己的音乐梦想,平时也会积攒一些零花钱然后去买自己喜爱的播放器,有时为了买稍微贵点的耳机也会去打工。我的第一个大耳机是DT880。。。后来读硕士,有了赚钱的能力,又先后入了T1及HD800...
国专等各类播放器基本上在我手里走了一遍,从早期的C4到后来的AK。。。不得不说,当下的器材确实在解析力上早已超越上世纪末的水平,我们可以轻易地捕捉录音中那些细微的咽口水声或者咳嗽声。但,为什么感觉不对了呢?我再也没办法找回当初听音乐的那种感动。
如今,学业也读到了博士,因为在音乐学院,有机会听各种各样的音乐会,现场的感受多多少少弥补了我在这些播放器上的失望,我想不明白,但没有放弃寻找。直到有一天,淘换来一台上古的松下CD,SL-XP7,放上一盘“柴六”,那宽松的声响状态与温暖的模拟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我惊讶了,就是这样的味道,让我回忆起小时候父亲的音响、我的复读机、磁带...更让我回忆起小时候下雨天趴在母亲背后跑大半个城市去上钢琴课,老师严厉的训斥还有父母为我学艺发生的无数次争吵....似乎记忆中雨后院落的泥土味道都复活起来。。。
我闭上眼睛,却流下泪水。柴六在耳边跌宕,伴着这荡气回肠的音响,我似乎看见,在静谧的星空下,曾经那个对音乐率真纯粹的小男孩已长成大人,原先为练琴哭鼻子的我,如今的作品也回响在北京上海乃至台湾、新加坡、德国、波兰....伴随着人生前27年的,竟然是这记忆中淡淡的声音,如同沉淀下来的流金岁月。而你,SL-XP7,使它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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